我刚生下来的时候,就开刀了,睾丸鞘膜积液。
说白,就是下面进去水了,做个手术,把水放出来。
一岁多,愤怒性休克。哭闹的年纪,不能哭,一哭就死。
刚死的时候全家吓得哇哇叫,我爷爷过来一掐人中,醒了。
一天死三回,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。
“唉,你孙子又不行啦!”
“谁又惹他来?”
“谁也没惹他,自己哭死啦!”
“哦,等下,过来啦。”
快三岁的时候,这毛病突然就好了。
又过了半年,肺炎。
半夜,我爸抱着我,医院求啊,都说不行啦,算了吧,准备准备后事哇。
最后问到一个老大夫,大夫瞧一瞧,说了声:没事,且呢。
打了一针,活过来了。
这些,我都不知道,都是我妈跟我说的。
到了初中,我长得越来越丑。
我:我听说哈,这小孩越好看,长大越磕碜。
同学:我操,那你小时候得帅成什么逼样啊?
不光丑,大门牙还往外暴。
我爹妈那段时间对我脾气很大,我觉得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我的容貌越发的丑陋,看见我,就来气。其实我内心是理解他们的,但是我妈不能理解我。
我妈:为啥呢?咋回事么?越来越难看了?
我妈这句话,牛逼就牛逼在,她没有背着我说,而是当面问我。
我他妈怎么知道。
我:妈,说点别的吧。
我妈:这咋大门牙还呲出来啦?
我:妈......
我妈:走,我带你整牙去吧。
我:好。
(如果能通过改善一点容貌,给这个家带来些许和睦,干啥我都愿意)
检查后,被医院告知,需要进行手术。
龅牙的原因是里面长了两颗埋伏牙,埋伏牙使劲往出顶,大门牙被顶得只能往外呲。
打麻药,切牙床,凿子,钳子,各种工具齐招呼。我本来长得就难看,现在满嘴是血,加之害怕,挤眉弄眼,大夫越瞅越闹心。
最后实在受不了了,一凿子,干穿了我的上牙床,两颗埋伏牙被怼到鼻腔后面,找不到了。
接着,小小的手术室里,来了好多人,出谋划策,手舞足蹈。
半个小时的门诊手术,已经过去五个小时。
过程中,打了四次麻药,两次咬着止血板,从三楼跑到一楼拍片子(找不到牙,得借助X光)。
我爸就守在外面。每次见我走出去,都问我是不是做完了,我说没有,他就皱着眉,扶着我去拍片,不多说一个字。拍完片子,我回手术室,他就继续在外面守着。
在手术进行到七个半小时的时候,两颗牙被取了出来。当时牙掉到了离颅腔很近的地方。还好,大夫没把牙怼进脑子里,不然的话,医院,那可麻烦了。
从手术室出来,我爸还是皱着眉。
爸:“取出来了?”
我有点晕,努力点了点头。
爸:“牙在哪呢?”
大夫递过去一块纱布,里面包着几个红白相间的小碎牙。
我爸把纱布包好,递给我妈,依旧没说话。
转身
旁边主任办公室的门被猛地踹开
我爸冲了进去
把桌子上全部东西抹到地上
踢飞凳子
扯过台灯
一把摔碎
“操你妈的!操!叫院长来!王八蛋!”
在我的记忆里,只要我爸冲动,我妈都会拦,可这次,她只是抱着我,抱着她满嘴是血的丑儿子,一动不动看着她的丈夫。看他的丈夫如何手撕大夫。
后来,到了高二,急性阑尾炎,又进了手术室。
我:“挺值得纪念的哈,第一次开膛。”
我妈:“第二次了。”
我:“啊?第一次啥时候?”
我妈:“你刚出生。”
我:“切我哪了?”
我妈:“问你爸去。”
转眼到现在,又过去十年了。
这一路,谈不上多舛,也远不够顺利。
但不论好歹,我还活着,这就很棒。
为什么今天我会说这么一堆废话,是因为今天想介绍的片子,不管从什么角度说,都觉得欠火候,都觉得片面,都觉得不到位。
我不愿拆开剧本一节一节讲给你听,虽然能讲很多很多,但那不叫介绍,叫剧透。
两年前,我以为这部片子讲的是战乱爱情,生死两别。太狭隘。
一年前,我以为这部片子在讨论规则、道德。不全面。
一周前,以为这部片子说的是宿命、聊的是平衡、是腐败、是群体性、乌合之众、马斯洛需求......
还是不够。
现在,觉得这部片子其实就说了一个理儿:
使劲的活,然后活下去。
说的严谨一些:
任何为了延续生命本身而做出的选择与行为,本质上,没有区别。
这部片子,就是:
《阿修罗》
导演:佐藤敬一
根据漫画家乔治·秋山的同名原著《アシュラ》改编。
影片最后结尾处的一句话,所抵达的高度,足以傲视群雄。
本想放截图来着,还是算了,大家自己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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